宁波艾优推出的皮卡丘电动牙刷
赛嘉工厂
宁波艾优推出的皮卡丘电动牙刷
赛嘉工厂
记者王心怡通讯员周旦
最近，90后姑娘王珏换掉了跟随自己4年的电动牙刷。她还记得，这支上千元的电动牙刷花了当时自己三分之一的工资，是个近乎“轻奢品”的存在。
“当时，几乎没有什么选择，电动牙刷品牌不外乎飞利浦、松下、欧乐B，价格普遍也比较高，不像现在，国产品牌数都数不过来，价格区间也往下压到了几十元。”
2015年至今，几乎也是电动牙刷行业在国内的高爆发期。在刚刚过去的“6·18”电商年中大促中，电动牙刷扮演了黑马角色，仅在天猫平台上，第一分钟就卖掉了14051支，16个小时销量破40万支。
虽然国外品牌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，但国产电动牙刷也在逐步释放势能，一场“齿间”争夺战正在拉开序幕。这个过程中，表现出来的实际上是消费升级下，消费者对于口腔健康越来越高的关注度，围绕电动牙刷的几个关键问题自然无法避免。
Q1
这么多功能有必要吗？
王珏向记者展示了她目前在用的一款电动牙刷的功能，分别是清洁、净白、抛光、牙龈保护、敏感，当前市面上售卖的也不外乎这几种功能，清洁、敏感、美白是大部分电动牙刷的“标配”。
“功能五花八门，但4年下来，最后其实只用到了一种。”王珏的困惑其实也是大部分电动牙刷消费者的疑问。
以声波牙刷为例，它的工作原理并非是字面上的用“声波”来刷牙，而是靠微型电机的高速运动，带动牙刷头上下高速摆动，产生机械振动，即电动牙刷不同的功能是靠电机驱动实现的。而评判电机的3个主要参数为频率、振幅和扭矩。
目前，电动牙刷品牌在产品介绍中，最主要突出的指标是频率，也就是类似于“31000转/分”的说法。一位不愿具名的本土电动牙刷品牌创始人告诉记者，之所以选择突出频率指标，主要是因为频率一词很容易让消费者产生直接联想，“41000转/分的电动牙刷肯定比31000转/分的清洁效果好。”
这其实并不科学。一般来说，厂商在产品参数上所标注的震动频率，是牙刷启动之后自由震动的频率，一旦牙刷接触牙齿并感受到手部传到的压力，其震动频率则会相应减弱。而手部的压力不仅会影响震动频率，也会对振幅和扭矩产生影响。当手部压力通过电动牙刷施加在牙齿上之后，扭矩大的电动牙刷可以克服手部外力的影响，从而继续保持设定的有效振幅，反之则会造成振幅的大幅衰减，甚至降至0振幅，清洁效果也大打折扣。
对于电动牙刷的功能，宁波李惠利东部医院口腔科副主任王永盛也从医学角度加以解释，“我们刷牙的目的是控制牙菌斑滋长，牙菌斑得到有效控制后，牙龈炎症和出血也能相应减少。手动刷牙，只要遵照了正确的刷牙方法，一样也能控制牙菌斑，而电动刷牙主要是通过将刷牙时间、刷牙姿势、刷牙力度标准化，达到一般手动刷牙较难达到的效果。”
电动牙刷是否真的能美白牙齿？王永盛觉得这种说法的出现主要归因于当前电动牙刷“铺天盖地”式的宣传。他表示，牙齿本身质地是黄的，仅靠牙刷来美白其实是非常困难的，真正想要美白牙齿，还得靠冷光美白这样的技术。
不过，他强调了牙刷刷头的重要性，尤其是刷毛磨圆率——未经磨圆或者磨圆不佳的刷毛轮廓下，其毛刺和棱角会对牙龈造成损害。
记者发现，在有关刷毛的描述上，几乎所有的电动牙刷品牌都在声称自己是“杜邦刷毛”，但关于刷毛磨圆率的问题却鲜有品牌在产品介绍中加以明示。按照《电动牙刷一般要求及检测方法》的国家标准，成人电动牙刷的磨毛要求应符合GB19342-2013的规定，不得低于50%；儿童电动牙刷的磨毛要求应符合GB30002-2013的规定，不得低于70%。
对此，记者在淘宝中以“电动牙刷”为关键词搜索并按照销量排序后，分别在100元以下、100-200元、200-500元、500-1000元、1000元以上的价位区间选择了一款销量最高的产品进行相关比对。对比后发现，只有100-200元区间的A品牌商品提到了“磨圆处理，安全不伤牙”，1000元以上的B品牌商品标明了“顶端磨圆”，但所有区间的产品都没有标注磨圆率。
Q2
价格为何从几十元到几千元不等？
2003年，罗宁在不大的厂房里开始创业，创办了宁波赛嘉电器有限公司，定位OEM（代加工），初期做牙刷消毒器，随后开始做电动牙刷。在他浸淫这个行业的10多个年头里，打他手中过的电动牙刷零售价格从几十元到几千元不等。
他说，电机的选择就意味着技术线的选择，而不同的技术线都会导致电动牙刷有不同的成本，售价自然就千变万化了。
“在电动牙刷里应用的电机种类少说也有上百种，电机的不同导致了技术的不同，有一体振动式、摆振分离式、转动式、磁悬浮式等。每一类中还分成了电池驱动、半电池驱动、充电等，甚至充电的也分成直插式充电、无线充电、磁吸充电等。还有APP蓝牙连接、射频、NFC等附加技术的差异也都会表现在价格上。”
罗宁坦言，产品自身构成导致成本差异，同时也会带来零售价格差异，这是必然的。此外，品牌溢价和营销卖点也导致了电动牙刷价格差异。
根据电动牙刷企业的性质，目前可分为4类：第一类是传统家电制造企业，如海尔、TCL、新宝等；第二类是电动牙刷传统制造企业，如飞利浦、松下、宝洁等；第三类是传统牙刷制造企业，如舒克、黑人、高露洁等；第四类是新进入的企业，如U-smile、小米生态链的素士和贝医生等。
从目前电动牙刷整体的市场格局来看，国外品牌占据了大部分市场份额，其中飞利浦和欧乐B牢牢地占据着市场的头两把交椅，“也是品牌溢价最大的”。
而营销术便是“见仁见智”的做法了。“如果你是一个自媒体大V，还未接到电动牙刷广告，说明你做得还不够大。”在一篇题为《没有一个大V逃得过电动牙刷》的文章中，互联网资讯博主卢诗翰调侃道。他自曝，文章发出没多久，就有不下10家厂商找上门“求合作”。
常见的营销方式有找明星代言，找网红讲故事，拍摄评测视频等。如电动牙刷品牌usmile主攻小红书、B站，借明星分享小白牙秘籍。同时，来自素人的各类测评、“种草排雷”内容，让营销看起来不那么用力过猛。
虽然价格千差万别，但罗宁还是发现，赛嘉的产品中，国内市场卖得最好的还是零售价50元至130元的产品。这与面上的数据略有差异，根据2018年一份电动牙刷消费者的调查结果显示，出货量最多的产品价格集中在125-150元，占比11.9%；销售总额占比最高产品的价格集中在175-200元，占比14.4%。
有业内人士表示，现阶段国内电动牙刷的生意赚得还是信息不对称的钱。在信息高度对称的前提下，几乎没有大众消费品能够暴利，“而电动牙刷行业的高利润也恰好说明了行业的不甚成熟。”
Q3
电动牙刷的市场有多大？
有数据显示，电动牙刷的市场前景被看好，预计到2020年，中国电动牙刷市场规模将达500亿元，这一行业存在着较大的发展空间。
真的有这么大的市场需求吗？罗宁的回答是肯定的，他说：“对于目前国内电动牙刷渗透率说法不一，但都没有突破10%，仍远低于美国市场的42%和日本市场的40%。”
2018年电动牙刷消费者调查结果显示，57.6%的消费者是女性，以中青年为主，21-30岁的消费者比例接近一半，收入水平主要集中在3000-7000元/月。今年，电动牙刷也开始呈现出下沉趋势，小镇青年逐渐成为电动牙刷增长的重要支柱——2019年1-4月，来自三四线及以下城市的电动牙刷消费者数量同比增长228%。
在罗宁的观察中，短短3年里，全国冒出了三四百家电动牙刷企业，宁波起码就有三四十家，包括代工和做自有品牌的。但从规模上讲，宁波这三四十家企业中，上二三百人规模的企业不超过5家。
不少电动牙刷品牌逐渐开始面向儿童、成人进行全品类覆盖，并着力推出个性化产品。如宁波艾优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取得了精灵宝可梦的授权，推出了限量版皮卡丘电动牙刷，而欧乐B、小米等品牌则推出与电动牙刷匹配使用的App。
而部分传统制造企业也转型去做电动牙刷。宁波雅君迪科技有限公司前身以生产电声塑网、PA音响等产品为主，有着超过20年的塑料产品制造经验，经过2年时间对口腔个人护理市场的考察和调研，目前以开发、生产、销售电动牙刷产品为主。
不可否认，虽然电动牙刷的产品五花八门，但在国内仍缺乏权威的行业标准。今年年初，中国家用电器协会美健（个护）电器专业委员会和海尔信息科技（深圳）有限公司提出了电动牙刷协会标准立项建议。今年3月，中国家用电器协会启动了电动牙刷标准制定工作，目前标准初稿已经完成，并进入修改阶段。
